當?shù)貢r間5月29日，藏于法國盧浮宮的鎮(zhèn)館之寶《蒙娜麗莎》遭遇襲擊，一個坐著輪椅、喬裝為女性的男子突然從輪椅上站起來，將蛋糕抹在了《蒙娜麗莎》前的防彈玻璃上。也幸得防彈玻璃保護，這幅世界名畫并未被破壞，而歷史上《蒙娜麗莎》也多次遭受“劫難”。藝術(shù)品遭破壞屢見不鮮，都有哪些畫作遇險，博物館又為保護畫作做過哪些努力，一起來看看吧？

作者 | 葉克飛

編審 | 時光 

編輯 | 半島

來源 | 那些原本是廢話的常識

當?shù)貢r間5月29日，藏于法國盧浮宮的鎮(zhèn)館之寶《蒙娜麗莎》遭遇襲擊，一個坐著輪椅、喬裝為女性的男子突然從輪椅上站起來，將蛋糕抹在了《蒙娜麗莎》前的防彈玻璃上。也幸得防彈玻璃保護，這幅世界名畫并未被破壞。

當襲擊者被安保人員帶走時，高呼“想想地球吧，藝術(shù)家們都想想地球，所有的藝術(shù)家都要為地球考慮，這就是我這樣做的原因！”可打著環(huán)保的名義來破壞名畫，不得不讓人感嘆其腦回路。這種極端行為于理不容，也觸犯法律，等待襲擊者的將是被起訴。

作為世界第一名畫，《蒙娜麗莎》的命運相當波折。1911年，它曾有過被盜經(jīng)歷，竊賊是一個極為愛國的意大利人，認為《蒙娜麗莎》屬于意大利，所以將之盜走。兩年后，竊賊因為想將畫作轉(zhuǎn)手而敗露，最終被捕，《蒙娜麗莎》也得以回到盧浮宮。

二戰(zhàn)時期，《蒙娜麗莎》為躲避炮火而幾度轉(zhuǎn)移，直至1945年才重返巴黎。

1956年是《蒙娜麗莎》史上最灰暗的時光。那一年，它遭一名破壞者潑硫酸，下部嚴重損壞。幾個月后，它又遭另一名破壞者投擲石塊，導(dǎo)致局部顏料脫落。從此，《蒙娜麗莎》就成為世界上被保護最嚴密的藝術(shù)品之一，一直被置于安全防彈玻璃罩里，畫作前還有硬質(zhì)欄桿。

不過即使如此，仍然有人惦記著要破壞《蒙娜麗莎》。1974年，它在東京展出時，一位不滿意館方殘疾人參觀政策的日本女性對其潑了紅顏料。2009年，它在盧浮宮中遭遇一位俄羅斯女游客“杯襲”，所幸瓷制馬克杯沒能穿越防彈玻璃。

這次為《蒙娜麗莎》免遭奶油玷污立下功勞的防彈玻璃，是盧浮宮于2019年10月新更換的設(shè)備，不但保護升級，也更為透明。

之所以需要更為透明，是因為名畫的魅力在于細節(jié)與光影。放一塊玻璃擋在前面，清晰度大減，也影響光線與視角，會降低參觀者對藝術(shù)的感知。事實上，近年來對“罩子里的《蒙娜麗莎》”的批評聲音很多，大家都認為玻璃讓蒙娜麗莎變得模糊。

也正因此，與許多人想象的不一樣，《蒙娜麗莎》所享受的保護待遇并不具備普遍性，甚至可以說非常罕見。在怕水怕火怕熊孩子更怕蓄意破壞的名畫領(lǐng)域，大多數(shù)作品都處于沒有防彈玻璃的“裸展”狀態(tài)。

上一次有世界級名畫遭遇襲擊，還是在2020年。畢加索于1944年創(chuàng)作、價值約兩千萬英鎊的名畫《女子半身像》，在倫敦泰特現(xiàn)代美術(shù)館遭遇一名20歲男子撕毀。當時，這幅《女子半身像》就處于“裸展”狀態(tài)，直接懸掛在墻上，前方?jīng)]有欄桿或護繩，伸手就可觸摸，附近也沒有安保人員。

△畢加索的《女子半身像》

無論在盧浮宮，還是在遍布歐美大小城市的各種美術(shù)館中，館方對畫作的保護措施都相當簡單，頂多就是在可移動護欄或護繩構(gòu)成的一米線。很多時候甚至連護欄和護繩都沒有，參觀者大可以湊到名畫跟前仔細觀察每一個細節(jié)，絕對是“防君子不防小人”。當然，如果是世界級名畫，附近往往會有一兩個安保人員。另外，為了視覺效果，也有一些畫作覆有亮光漆，起到了一層保護膜的效果。換言之，美術(shù)館為參觀者提供了盡量大的親近名畫的空間，至于參觀者是否會破壞名畫，那就全靠自覺。

破壞者乃至盜竊者，似乎都是美術(shù)館和博物館無法完全戰(zhàn)勝的大敵。很多人被電影誤導(dǎo)，總以為美術(shù)館和博物館的安保系統(tǒng)都神之又神，其實絕非如此。

西方博物館以私營居多，還有一部分依靠政府財政撥款和社會資助。許多博物館盡管名氣很大，藏品甚精，但經(jīng)費緊張，承擔展館和藏品的日常維護就已捉襟見肘，能用在安保系統(tǒng)上的錢少之又少，甚至安保人員都靠志愿者。所以多年來，許多名畫的失竊過程簡直可以用兒戲來形容。

比如2020年4月，價值600萬歐元的梵高名畫《春日花園》在荷蘭被盜，監(jiān)控鏡頭顯示盜賊深夜來到博物館，直接用鐵錘打爛展館的兩扇玻璃門，然后徑直進入取走《春日花園》。整個過程簡單粗暴，壓根不需要考慮什么“技術(shù)含量”。

△梵高名畫《春日花園》

在歷史上，許多名畫竊案都造成了巨大損失。比如1990年美國波士頓的伊莎貝拉·斯圖亞特·加德納博物館被盜案，損失高達3億美元；1991年荷蘭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館的20幅名畫被盜，總價值約5億美元；2010年法國巴黎現(xiàn)代藝術(shù)博物館遭竊，損失達1.24億美元。

對名畫的破壞，也是展館的心頭之痛。

2012年，有人在愛爾蘭國家美術(shù)館重拳擊打莫奈的《阿讓伊特盆地塞納河上的帆船》，導(dǎo)致畫作被砸出一個大洞，油彩大面積脫落，肇事者被判入獄五年。

2013年，有人在盧浮宮朗斯分館用黑色記號筆涂抹名畫《自由引導(dǎo)人民》。

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的珍藏——倫勃朗名畫《夜巡》也曾遭多次破壞：1911年，一位海軍廚師試圖用小刀劃破畫布，所幸只是造成表面裂痕。1926年，一名精神病人向畫作潑硫酸，所幸也沒造成太大破壞。但1975年，一位教師用刀劃破畫作，造成不可彌補的損失，雖然后來畫被修好，但仔細看還能發(fā)現(xiàn)切口。

美國畫家塞·托姆布雷的《菲德洛斯》在法國阿維尼翁展出時，遭遇一位法國女士的親吻，將自己的唇印留在了畫作上。她在法庭上聲稱自己太愛這幅畫，所以必須親吻，最終被處以4500歐元罰金。

1962年和1987年，達·芬奇的《圣母子與圣安妮》兩度遇襲。第一次是油漆，第二次則是槍擊，所幸防彈玻璃擋住了子彈。

除了蓄意破壞者，“熊孩子”也時常鬧出事情。比如2019年5月26日，原定于在佳士得香港春拍上拍賣，估價約130萬至219萬人民幣的任伯年花鳥四屏之《淡黃楊柳帶棲鴉》，就在預(yù)展現(xiàn)場遭遇一名兒童撕毀。

在世界博物館的歷史上，參觀者體驗和展品安保之間的平衡一直是難題。博物館作為公共空間，必須考慮參觀者的感受，突出藏品的美感。但在很多時候，這些準則與展品安全存在沖突。如果要防賊一樣去防范參觀者，帶來的糟糕體驗可想而知。

當然，隨著技術(shù)的進步和觀念上的重視，在展館門口盡可能多地消除隱患，是博物館最主要的辦法，入口安檢可以讓液體、銳器和打火機等疑似危險物品無法入場。

參觀者的素質(zhì)也很重要，在博物館歷史比較悠久、參觀者有豐富體驗經(jīng)歷的國家，大多數(shù)參觀者都能做到安靜有序，與藝術(shù)品保持應(yīng)有距離，這種基本的社會公德，當然是每個人都應(yīng)該遵守的。

但是，無論是寄望于不可能盡善盡美的安保，還是依賴于參觀者的高素質(zhì)，都不能杜絕破壞事件的發(fā)生。從歷史上來看，破壞名畫的人有著各種各樣的初衷，除了無聊和仇恨之類的原因外，還與政治、宗教、戰(zhàn)爭、社會公共道德等問題有關(guān)。破壞者希望藉由破壞表達自己的情緒。當世界出現(xiàn)撕裂時，這樣的事情或許會越來越多。

但不管怎樣，人類對藝術(shù)的基本尊重，不但是人類自身的文明準則，也是最有效的“博物館之盾”。